【赵祁】告别婆娑（一）
我是个剪刀手，根本不太会写文，结果饥渴得动笔了……
文名来自吹哥的《告别婆娑》，因为主题有那么点像，欢迎去听去嗑刀。
不过本文不是刀！不是刀！
（一）
起初，祁同伟的意识是清醒的。枪响后，他从那个破了洞的身体里飘出来，冷眼看着汩汩流血的尸体，看着侯亮平跑进来，惋惜地叹气。他和这个老学弟恩怨已清，此情此景也并勾不起他多少情绪。
接着，一切就如快进一般了。特警们冲进来善后，搬走他的尸体，然后风风火火地撤退。
孤鹰岭再度恢复以往的寂静，只是秦老师仿佛又苍老了一些，终日坐在那里，不知道看着什么。
上帝派过三条船来接他，他拒绝了两条，又打翻了最后的那一条。
他就这样混沌着度过了几日，既不感到饥饿，也不感到困倦。时间对他而言仿佛失去了坐标的意义。
他看到秦老师走出屋子，似乎与人寒暄了几句。祁同伟以为不会有人再造访这片荒郊野岭，更没想到，来的人竟然是赵东来。
赵东来穿着便服，拎着一兜水果，进屋便坐。祁同伟以为他为了公事来善后，不料却见两人唠起了家常。祁同伟听着厌烦，兀自出门闲逛。
他站在田野里。微风拂面，混着泥土气的青草香，今天阳光那么好。
不远处是祁同伟的坟墓，梁璐同意把他葬在这里。墓碑还没来得及安置，只留了块木板权当标记。
祁同伟看到赵东来走过来，停在他身侧。恍惚中，他以为赵东来要对自己说什么，却见赵东来只是抬手敬了个礼，在这里站了一小会儿，就安静地离开了。
祁同伟回忆起自己与赵东来仅有的几次交集，那是自己还没上赵家这条船之前的事了。
一次是公安系统内组织的打猎郊游。那时候祁同伟还是京州市公安局局长，也是系统内出了名的神枪手。大家乐得起哄，祁同伟也乐得展示枪法。一片哄闹中有人嚷嚷赵队长来比一个，祁同伟也就见到了新任刑警大队队长的赵东来。赵东来也是枪法了得，不负众望地跟祁同伟战了个平手。晚上饭局时，祁同伟端了酒杯去给赵东来敬酒，各自说了点吹吹捧捧的酒话。赵东来说：“这不是客套话，祁局长，整个公安系统里，我最服你。”
然而，赵东来却从没上过祁同伟的船。祁同伟也从未试图拉拢过赵东来。祁同伟想，整个公安系统里，他也的确只服赵东来一个。
还有一次，是市局组织的读书会。祁同伟是爱看书的人，在学校里也有人喊他文青。尽管工作忙了，这个爱好也没撇下。有些时候，他甚至觉得，只有沉浸在阅读的时光里，他才可以少想点现实的烦心事，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理想主义青年。公安系统多莽汉，这个祁同伟是知道的，所以大部分下属像应付工作报告一样应付读书笔记，他也睁一眼闭一眼。却不想遇到个认真的赵东来，虽称不上文采飞扬，但文字里透出的那股浪漫劲着实刷新了祁同伟对他的认识。所以读书会碰上了，他就愿意和赵东来多聊几句。
有一次赵东来问他：“祁局长，你喜欢什么小说？推一本吧。”
祁同伟说：“《天局》。”
后来，市局的工作就忙了起来，祁同伟无暇顾及读书会的事。再后来，祁同伟上了赵家的船，顺风顺水直升厅长。市局局长连带读书会组织者的身份就一并转交给了赵东来。
祁同伟不太有时间看书了。他也再没有问过赵东来对那本书的感想。
